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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面獵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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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作者:沈石溪
  • 繪者:李心心
  • 出版日期:2013年6月20日
  • 圖書分類:小說館--沈石溪動物小說
  • 適用對象:高年級,青少年,
  • 注音:無
  • 定價:300元
  • 網路特價:79237

行銷特色


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。
我想透過故事告訴青少年讀者:很多社會矛盾,很多紛爭仇恨,很多流血殺戮,都是偏見造成的。~沈石溪


最愛歡迎的華文動物小說大家 沈石溪 最新長篇力作
一隻最與眾不同的豺狗,
一個大自然裡勇往直前的傳奇新篇章!

一匹日曲卡山麓埃蒂斯紅豺群的母豺,
一條獵戶寨威震山林、血統完美的優秀獵犬,
在一場狩獵追逐中命運般相遇──
白眉兒是隻兼具獵犬健壯體魄與豺的聰慧頭腦的混血兒。
在種族自私的基因作祟下,生在豺群的牠還來不及展現混血優勢,
即成了一匹沒有立足之地的「苦豺」!
但生命自己找到了出路──
白眉兒的新身分是獵戶寨的獵犬,
牠堅守著獵犬應有的忠誠,以過人的毅力與絕佳體能展現令人嘆為觀止的狩獵技藝,
正面挑戰獵戶寨所有人與獵犬的信賴……

內容簡介


獵犬洛戛與母豺達維婭所生下的混血豺犬──白眉兒,因母親的心機敗露而遭到全豺族的受盡欺淩和屈辱,在苦難的煎熬中長大,成為埃蒂斯紅豺群地位排序最末端的「苦豺」。

日子雖然過得苦,白眉兒卻長得高大健壯,艱苦的生活磨礪了牠的意志和膽魄,也塑造了牠不屈不撓的靈魂。牠雖然不滿一歲半,卻已掌握了覓食技藝,能像成年豺那樣在集體狩獵中衝鋒陷陣。

吃了上頓愁下頓,日子過得比黃連還苦。白眉兒巧妙掩飾自己身上豺的行為和特徵,盡可能展示自己身上狗的行為和特徵,希望能做一隻在獵場上縱橫馳騁的好獵犬,成了獵戶寨的一隻獵狗。

就在牠即將被狗販子用棗木棍砸斷鼻樑時,獵戶寨村長阿蠻星出手救了牠,牠換了主人,成了阿蠻星家的獵狗。出色的狩獵技藝,技壓群雄,獨佔鰲頭,獵獲一隻珍貴的猞猁,成為獵戶寨最優秀的獵犬。

看起來,白眉兒苦盡甘來,過著深受主人寵愛的幸福獵狗生活。然而,牠血管裡流的一半是狗血,一半是豺血,這就決定了牠的命運之舟不可能風平浪靜。更大的生死考驗,更大的情感磨難,正在等著牠——

作者/繪者介紹


作家介紹
沈石溪
原名沈一鳴,1952年生於上海。
曾赴西雙版納傣族村寨插隊落戶,學會捉魚、蓋房、犁田、栽秧。在雲南邊疆生活了36年。回上海後,自80年代初開始從事兒童文學創作,至今已出版五
百多萬字作品。所著動物小說,將故事性、趣味性和知識性融為一體,充滿哲理內涵,風格獨特,深受青少年讀者喜愛。
多次榮獲中國作家協會兒童文學優秀作品獎、上海園丁獎、90世界兒童文學和平友誼獎、全國優秀少兒讀物一等獎、冰心兒童文學新作大獎、上海少年兒
童出版社首屆「巨人」中長篇獎、《巨人》雜誌「最受歡迎作品」、宋慶齡兒童文學提名獎、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兒童文學優秀作品獎。作品並多次被收錄進中小學語文教材。
在臺灣,曾獲楊喚兒童文學獎、金鼎獎優良圖書出版推荐獎,並多次獲得「好書大家讀」年度優選少年兒童讀物獎。
沈石溪曾說:「人和動物之間的差別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大。在情感世界,在生死抉擇關頭,許多動物表現出來的忠貞和勇敢,常令我們汗顏──這就是動物小說的靈魂。」


繪者介紹
李心心
金華國中、中正高中美術班,實踐大學服裝設計學系。
曾參與簡單生活節、CAMPO藝術節等展覽。7-11It's My LOHAS設計比賽第一名。擅長寫實與插畫風格。


作者序


  誰都知道,雜交具有優勢。遺傳學認為,同一物種,近親繁殖,容易得遺傳疾病,後代的體質也會一代不如一代,種氣衰微,直至滅絕。同樣的道理,血緣相隔越遠,所產生的後代也就越健康;種氣強盛,後代興旺發達。這就是所謂的雜交優勢。中國水稻專家袁隆平的水稻雜交研究,就是最好的例子,讓不同品種的水稻混搭雜交,培育出新的水稻雜交品種,大幅度提高了水稻產量,廣大農民獲益匪淺。

  民間也有這樣的說法:混血兒最聰明,混血兒最漂亮。

  這部長篇動物小說,因為篇幅過長,所以分解成上下兩部,上部叫《雙面獵犬》,下部叫《混血豺王》,其實講的是同一個故事:一隻半豺半狗混血兒的傳奇經歷。

  豺和狗同屬犬科動物,遠古時代豺與狗為同一種動物,從血緣上說是親戚。很多地區老百姓都把豺叫作豺狗,也有叫作紅狗的,可見豺與狗習性相近,曾經是同宗同族的動物。豺和狗交配所產生的後代,一半豺的血統,一半狗的血統,屬於標準的混血兒,具備雜交優勢,對主人無限忠誠,身強體壯,銳不可擋。既有優秀獵犬的機智勇猛,又有豺的堅韌頑強。按理說,這樣一個兼具豺與狗優秀遺傳基因的混血兒,應該呼風喚雨,左右逢源,想做狗的話,一定是條百裡挑一的好獵狗;想做豺的話,一定是叱咤風雲的好豺。可事實卻並非如此,牠雖然具備豺與狗兩方面的優勢,卻命運多舛,遭遇一連串的磨難。牠想做一條好狗,卻因為身上暴露了豺的特徵而被主人視為孽障,必欲除之而後快;牠想做一匹好豺,卻因為身上具有狗的習性而被豺群看作異類,千方百計驅趕陷害。雜交優勢,竟成了厄運的魔咒,竟成了生存道路上的障礙和陷阱。人類社會無法容忍牠,豺群社會也無法容納牠。優秀品種竟成了一個怪胎,成了一個永遠也找不到歸宿的飄零孤魂。

  毫無疑問,是社會偏見害死了這匹名叫白眉兒的混血豺。

  《雙面獵犬》和《混血豺王》是我最得意的作品,感謝『國語日報』在臺灣推出繁體字版本。我想透過白眉兒的悲劇命運告訴海峽兩岸廣大青少年讀者:很多社會矛盾,很多紛爭仇恨,很多流血殺戮,都是偏見造成的。人是智慧動物,人具有思辨能力,要學會寬容和理解,要培養海納百川的胸襟和氣度,切不可墨守成規,切不可讓偏見蒙蔽了我們能明辨是非的一雙慧眼。

  消除偏見,消除成見,讓世界變得更美好。

  是為序。

目次


一、命運的開端
二、最後的母愛
三、苦豺
四、暗藏玄機
五、生存遊戲
六、投奔
七、家犬
八、不想當賊
九、死裡逃生
十、洗清冤屈
十一、輝煌狩獵

內容摘錄


 翻過山梁,就是獵戶寨了。

  這是個典型的滇北高原山寨,坐落在兩座大山之間的一塊窪地上。幾十戶人家清一色都是樺樹皮木屋。大雪初霽,山林的空氣格外清新。嫣紅的晨曦,給木屋塗抹了一層輝煌。用乾柴編織的一道道柵欄,圍起一方方院落。不少人家的屋頂已冒著裊裊炊煙。整個寨子呈十字型格局,一條青石板小路貫穿其中,一頭通向山泉,一頭連著崎嶇的山道。在青石板路和山道土路的交接處,聳立著一扇高大的木門,門框上雕著虎、豹、鷹、鷲等飛禽走獸的圖案。這些圖案用植物顏料染成赭紅,格外醒目。這是寨門,在當地稱為龍巴門。

  白眉兒被主人苦安子牽著,剛跨進龍巴門,就遇上了麻煩。一條正在垃圾堆裡撿食的花狗發現了牠,伸直脖頸發出一串報警的吠叫。立刻,寨子裡狗吠聲此起彼落,響成一片。不一會兒,從一幢幢木屋裡躥出二三十條黑白黃各種毛色的狗,聚攏到龍巴門前,形成了一堵狗牆,擋住了白眉兒的去路。

  不管是脊椎動物還是哺乳動物,只要具有群體意識,都有欺生的陋習,一萬年也改不掉的。

  白眉兒鎮定自若的站在龍巴門下。牠不怕這些矮小猥瑣的土狗,可牠也不想初來乍到就與整個寨子的狗翻臉鬧僵,所以決定採取有節制的忍讓,只要牠們不撲上來,就隨牠們去嚷嚷吧,相信主人苦安子會替牠解圍的。

  果然,苦安子一手攥緊套在牠脖頸上的麻繩,一手操起一根細樹枝,向狗群揮舞驅趕:「去去,別來添亂!一群瘟狗,去去,滾開,都給我滾開!」

  狗畢竟畏懼人,紛紛退卻。有一兩條狗動作慢了些,被樹枝抽中,哀嚎著夾著尾巴逃回家去。

  眼看狗群就要潰散,突然,汪汪汪,寨子中央那幢大木屋裡傳來一串嘶啞的吠叫聲。一條條狗像受了莫大鼓舞似的,又氣勢洶洶的圍攏來。白眉兒好生納悶,究竟是什麼狗中英傑,對狗群有這麼大的號召力呢?

  主人苦安子使勁搔著腦袋。

  一條黑狗出現在青石板路上,慢悠悠的小跑著,腦袋高揚,目不斜視,乍一看很有紳士派頭。遠遠的,圍聚的狗群便自動讓出一條道來,並投以注目禮,彷彿在迎接什麼貴賓似的。黑狗仍不疾不徐的小跑著,用符合自己身分的均勻步履走到龍巴門前。

  不看不知道,看了牙笑掉。白眉兒等黑狗走近了,仔細一看,真忍不住要打噴嚏。牠還以為是什麼狗中英傑駕臨了呢,鬧了半天,原來是條不中用的老狗!怪不得要慢悠悠小跑,應該是沒力氣跑得更快些。瞧那身黑毛,土不拉嘰,乾澀灰暗,像從積滿灰塵的地窖裡剛剛鑽出來,一點光澤也沒有,渾身有股陳年黴味,兩隻狗眼似睜非睜,眼角糊滿了濁黃的眼屎,顯得無精打采,就像身上帶了瞌睡蟲。兩隻耳朵軟綿綿的,像兩片曬捲了的葉子蜷伏在腦際;體格雖然比其他家犬要高大些,但並沒高大到讓白眉兒一看就肅然起敬的地步。這老黑狗或許也有過輝煌的年華,有過如火如荼的光榮歷史,但日月如梭,歲月無情,容顏已老,生命萎縮得只剩下一具空殼。瞧牠神情萎頓,恐怕一天中起碼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在太陽底下、稻草堆上慵懶打盹消磨掉的。瞧牠的脊粱,已塌陷成弧形,是不堪忍受生命的重負被壓彎的。兩側的胸肋一根根暴突出來,瘦骨伶仃,再繼續瘦下去恐怕不久就會變成一具骷髏。老實說,這條黑狗,即使送給埃蒂斯紅豺群做午餐,也很難撩撥豺的胃口,刺激豺的食欲。就這樣一條風燭殘年的黑狗,狗群竟然敬之如精英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
  老黑狗旁若無人的走到離白眉兒兩步遠的地方,這才停下來。對兩條陌生的公狗來說,兩步的距離已經是個極不友好、具有挑釁性質的危險距離了。白眉兒心裡很不是滋味。老黑狗微蹲下身子,將醜陋的狗頭刺探過來,聳動鼻翼,使勁嗅聞,兩隻渾濁的眼珠子,上上下下把白眉兒打量個透徹,簡直像在進行某種資格審查一樣。

  狗群凝神屏息,眼巴巴望著老黑狗,好像在等待某種神聖的裁決。

  真是無聊透頂。

  白眉兒怎麼也想不通,這條老黑狗有什麼能耐可以將狗群震懾得一動也不敢動。狗群裡並不乏毛色油亮,耳朵堅挺,身強力壯的公狗,雖說身材略略矮小些,但品質是大不一樣的。青春與衰老相比,旺盛的生命與日薄西山的生命相搏,勝利一定屬於年輕的一方。可那些正當青壯期的公狗竟然俯首貼耳唯命是從,簡直是不可思議。假如在埃蒂斯紅豺群,如此年紀的老豺,別說高高在上,連和年輕力壯的大公豺平起平坐的資格都沒有,即便是退位的豺王,即便是曾將利爪捅進過犛牛肛門的優秀大公豺,也是無可奈何的。老了,失去青春和力量,也就自然而然失去了地位、威望以及相配套的尊嚴,淪為苦豺,排列在群體的最末等。白眉兒不相信力量就是地位這條生存規律能在豺群中適用,到了狗群就變成謬誤,也不相信在狗群中真有尊老敬老這種習性。但眼前的事實卻明明白白,這條老黑狗有效的統轄著獵戶寨狗群。

  老黑狗嗅聞了一陣,打量了一番,昂起腦袋又沉思了一會,汪——朝白眉兒發出一聲質問般的吠叫。老黑狗的眉眼間隆起皺褶,似乎藏著幾分厭惡,又藏著幾分憂慮。

  假如換了一條年輕力壯的公狗前來審視質問,白眉兒可能會低眉順眼做出一副臣服狀的。畢竟對方是佔據一方土地並有熟悉的群體作後盾的地頭「狗」,自己今後要在這方土地上生存,要在這個狗群中廝混,關係鬧僵了會有諸多不便,儘管牠從心底裡有點瞧不起這些猥瑣平庸的家犬。可面對這條身上黑毛一塊塊禿落,露出難看的青白狗皮,像條癩皮狗似的老黑狗,白眉兒覺得低眉順眼簡直是對自己的一種污辱。妥協也要尋找合適的對象。向老狗妥協,就等於把自己貶為兔子了。在埃蒂斯紅豺群中養成對老者的蔑視習慣,使牠一瞬間忘了自己的處境,也昂首挺胸,擺出大眼瞪小眼、尖牙對利齒的應戰姿態。汪呦,牠用還沒擺脫豺口音,很不道地的狗吠聲來回答老黑狗的質問。

  ——我可不是好惹的,別來自找沒趣。

  老黑狗微微一愣,立刻四腿叉開,脖頸伸長,腦袋慢慢在空中旋著圈兒,幅度大得就像在耍雜技。隨著轉頭動作,鑲嵌在頸毛裡的護脖兒露了出來,這是一副很漂亮的護脖兒,用堅韌的野牛皮製作,寬約三寸,中間釘著七枚銅釘,熠熠生輝。可別小看這護脖兒,只有受到主人寵愛的優秀獵狗才配佩戴,牠具有實用和裝飾的雙重價值。厚韌的牛皮和堅硬的銅釘能使對手的牙齒疼痛不已,保護獵狗脆嫩的脖頸免遭傷害,類似人類原始兵器時代的鎧甲和頭盔。更重要的是,獵戶寨其他狗的脖頸都是光溜溜的,只有牠才有護脖兒,這是一種身分和權力的象徵。

  ——混蛋小子,你睜大狗眼瞧清楚了,我佩戴著護脖兒,我是獵戶寨狗群的頭兒,你快識相點,俯首稱臣吧。

  白眉兒對這一切都懵然無知,仍平平的舉著那條尾巴。狗在高興時豎直尾巴,憤怒時平舉尾巴。這肢體語言十分明確,準備格鬥。

  老黑狗忍無可忍,惡狠狠撲跳上來,張嘴就咬。牠老態龍鍾,笨拙得像熊。白眉兒輕輕一跳,就閃開了。

  汪汪汪,老黑狗發出一陣粗俗的咆哮。

  整個狗群像得到了攻擊命令似的,你吠我嚎喧鬧起來,有兩條不懷好意的公狗繞到白眉兒背後,企圖進行迂回襲擊。白眉兒甩頭瞪腿,竭力想使自己從苦安子手中掙脫出來,好和狗群斡旋打鬥。苦安子大概是怕牠惹禍,緊緊拉住麻繩不鬆手。

  「噓噓,黑虎,別鬧,別鬧。」

  苦安子壓低聲音朝老黑狗呵斥道。白眉兒明顯感覺到主人膽氣不壯。這是怎麼回事,何必要壓低聲音?我們並不理虧啊。遭受圍攻,正當防衛,這恐怕是天底下最理直氣壯的事了。老黑狗儘管有威風凜凜的名字,但畢竟是狗,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,難道還害怕一條老狗不成?

  老黑狗真不識抬舉,竟然對苦安子齜牙咧嘴進行恫嚇。狗群受到鼓舞,愈發圍得緊,一場生死搏鬥迫在眉睫。

  白眉兒看見苦安子抬起頭來四面觀望,神情詭祕得就像作賊,然後掄起槍托,給了老黑狗一下。苦安子並不敢用多大力氣,砸槍托的動作緩慢得就像在舞蹈,也沒砸在要害部位,而是落在狗的最無關緊要的臀部。看得出來,苦安子並不想要懲罰老黑狗,而是想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
  主人這種息事寧狗的態度,很令白眉兒費解。

  老黑狗不知吃錯了什麼藥,仍不肯買帳。嗚嚕嚕,嗚嚕嚕,喉嚨深處發出一串惡毒的咒駡,鑽頭覓縫朝白眉兒身上撲,白眉兒受制于麻繩,躲閃不及,背上被叼去一撮毛。

  汪呦——白眉兒急了,發出一聲狂叫。

  苦安子也似乎被逼急了,發狠的跺跺腳,脖頸上青筋暴突,呼吸也變得急促,刷一聲高高舉起槍托,瞄準黑虎的狗腰。這動作完全沒有舞蹈的韻味,是要動真格的了。白眉兒心裡一陣快慰,說真的,主人早該拿出點人的威嚴來了。按牠狹隘的理解,怕狗的人就不算是人。

  眼看槍托就要重重砸下去了。這一砸下去,不砸斷老黑狗的腰,起碼也能砸得牠在地上打滾,短時間應該再也站不起來。

  「是誰呀,鬧什麼呢?」突然傳來一聲喝問。

  就像一頭發怒的豹子突然踩空掉落陷阱,主人苦安子威風頓失,怒氣全消,繃得像塊生鐵似的腮幫子驟然間堆起笑容,這笑真比哭還難看。硬實的胳膊也霎時間鬆軟下來。

  白眉兒又跌進了悶葫蘆。這是怎麼回事?怎麼普普通通一句問話就能把主人的骨頭給問軟了呢?牠循著聲音望去,哦,一個高大的漢子背著一大簍柴禾站在一道土坎上。他長得虎背熊腰,滿臉落腮鬍,兩道濃眉像劍鋒刺向額際,雙目炯炯有神。不怕不識貨,只怕貨比貨。主人苦安子和那漢子站在一起,立刻就顯得猥瑣,主人的腿似乎也有點歪曲,五官沒長在該長的地方,左看右看都有點錯位。

  人不可貌相。白眉兒心想,但願這是真理。

  「哦,阿蠻星村長,是您哪。我剛弄來一條獵狗。唔,白眉兒,見過村長。」

  苦安子將白眉兒拉上前去。

  名叫阿蠻星的漢子卸下裝柴禾的背簍,蹲在白眉兒面前端詳了一陣,說道:「尖耳寬胸,細腰長腿,模樣挺俊的。好狗,是條好狗。苦安子大叔,你從哪里弄來的?」

  「這……是買的。」

  「哪裡有得買這麼好的狗種?連我都想買一條呢!」

  「這……我苦安子這兩天交了好運,金絲活扣逮著一窩紅角腹雉,跟過路的馬幫換了這條狗。」

  「苦安子大叔,你有了獵狗,趁冬天狐皮金貴,跟著大夥兒上北山獵狐吧,明年就不用再為柴米油鹽犯愁了。」

  「是哩是哩,等我把這狗調教好了,我就去。」苦安子點頭如雞啄米。

  這時,老黑狗那股落潮的氣勢又開始漲潮,朝白眉兒齜牙咧嘴,伺機撲擊。

  「阿蠻星村長,瞧,黑虎又在淘氣了。」苦安子尷尬的笑著說。

  阿蠻星朝前躍了一步,飛起一腳,重重踢在老黑狗的屁股上:「發狗瘟的,竟敢欺生,看我不揍扁你!」

  老黑狗挨了揍,威風頓失,委屈的嗚嗚哀嚎了兩聲,夾著尾巴逃走了。

  老黑狗一走,狗群也就自動解散。